窥视,或故土即异途

——《劫色·河夫作品展》研讨会

 

 

 

 

 

时       间:2015年4月26日

 

地       点:南海艺谷美术馆  《劫色·河夫作品展》现场

 

召  集  人:浪  子

 

主  持  人:世  宾

 

录音整理:  刘雨婷〈一稿〉  高丽媚〈二稿〉

 

参  与  者:诗人、策展人  世  宾 (主持人)

诗人、摄影师  沈木槿

艺术家  沈  科

雅昌艺术网  贺牡霞

艺术家  河  夫

诗人、艺术家  林继昌

艺术家  张间生

艺术家  陈晓生

诗人、小说家  盛  慧

艺术家  何建国

诗人  黄缵富

玉雕大师 陈  义

诗人  浪  子

 

(排名不分先后)

 

 

 

 

 

 

主持人 世  宾

 

来的人都是河夫的朋友,对河夫这些年的创作也比较熟悉。今天我们所看到的河夫挂在这里的作品,小品类的东西比较多,我认为他这些年的创作,比较强烈的特征就是(具有)乡间的气色、生命的激情——这两个主题在他的作品中的表现是比较突出的。

河夫他成长于潮汕的农村,他对于这种乡村的生活,我想在他的记忆里是很深刻的。他也在这种乡村的生活里面发现了生命的激情、生命的欢乐,他从乡村的生活、乡村的风情人物里面,寄托了他对文化的理解,对生命激情的表达。

大家能够看到这里的作品中有两个比较突出的题材:一个是青蛙、一个是女人。事实上此二者在我眼里就是一种(东西)——就是肉体的美——肉体的狂欢、肉体的张扬。

肉体与土地是对应的一对词语,它们是相互依随的:没有肉体,这大地也许就是寂静一片;我们的肉体如果不跟大地相结合,肉体可能就会枯萎。而他(河夫)在这个系列中张扬的就是肉体。

就如我刚刚说的那样,他的画中的重点,一系列的这种绘画呢都是跟乡村、跟土地、跟肉体是融在一起的。河夫的作品带有强烈的表现主义的风格,我当时几年前看他的绘画的时候,他的绘画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就是刚才所说的,乡村的气色以及生命的激情。他既通过他描述的对象、也通过他的笔墨,通过他的笔触和色彩,强烈地呈现了这样一个主题、一种精神。我跟河夫私下的这种聊天,都是希望他能在这方面不断地强调和加强,或者说,把他自身的这种“语言”和他的生命体验能更完美地结合,我想作为一个艺术家,他就是成立的。至于他能否跟艺术史结合在一起,一方方面来说,他这里是一个艺术家对艺术史的眼光、感受应该是提出了一个期待和挑战。而每个创作者他们应该是有着强烈的进入艺术史的愿望,当然我想首先是自身的生命的表达,第二个就是作为一个艺术家他的艺术的抱负。我认为河夫的作品是可以有所期待的,他的语言与生命的感受、体验的结合,这个还需要对一个艺术家的这种表现能力、体验能力提出了要求。我大概是先讲这些,我希望大家,反正呢就是你抓住了什么东西就把它表达出来,这可能可以从多角度给河夫的创作提供参考。

 

 

浪  子:来自佛山文学艺术院的盛慧,诗人、小说家。

 

 

世  宾:那继昌你来说几句好不好?

 

 

林继昌

 

河夫是我的老乡。原来我在汕头呆的时间比较长。在我们年轻人、中青年那拨人里面,他的画给我--当年我还不认识他--看到他的画还是觉得别开生面,我对他是有所期待的。虽然很多东西还不是很到位,但画的画面也已经跟那边的人有了能够区别开来的东西。

他生长在饶平,山村,是海边的地方,我们当年也经常在那里画画。那地方很野,特别是有个叫惠村的地方是很野的地方,那个地方叫 “三不管”,政府有很多地方都不敢派人管的,因为那个地方有点凌乱。那个地方的野性,而我看了河夫的画的特点也是“野性”,很野,那么跟他的出生地也有对接,然后一看他的画是很有追求的,他的画面(从以前)一开始就有一种——刚刚世宾说的——一种乡村气息的东西开始,到现在,这些跟人体、青蛙这些符号已经比较明确地结合起来,还有他有几个地方有在学习,好像是新表现主义的东西还是比较强烈,有象征主义的东西,有超现实主义在里面,说明他有在一直又在西方这一块学习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在具体的画面里面今天我看到的一些,我觉得他着重在青蛙这个符号上用力了,刚才世宾也讲到,人体跟青蛙其实也是一个主体的两面。那么在他……其实在……如果纯粹从画面的语言来说,他的小品画的人体还是比较轻松,画面语言也比较纯粹。但反过来,一个有追求的艺术家是不可能只停留在这么陈旧的东西上,因为画人体大家都在画,不管你投入多少,表现得怎么极致,我们一看还是很熟悉的东西,而没有他自己追求的这种符号性的东西,他个人认定的。为什么青蛙这个形象,他跟那个……比方说莫言的小说《蛙》,他是跟那个生育、跟那种神秘的身世这种东西有关系,它也有点像人体的感觉,这个特点很明确。另外河夫,为什么跟青蛙有关联?因为我觉得他把它变成一个文化上的符号,有些走得远,他如何把它转化为……这青蛙我觉得跟他童年的,我们小时候抓青蛙的这种感觉有一定联系的,如果那种感觉出来的话,他的画面会更有稠度,感觉会更加贴近。有时候我们在追求文化时走得太远,反而没能回到最初的感觉上来。包括他现在这种过渡(阶段的作品),画面感也挺好的,但到了这一步你又会有新的追求了。但他的画面符号在我看来比较生硬,他没有糅合到画面进去。然而这是很正常的,在你超越自己的过程,肯定是比较,就好像熬锅底,熬到它的成熟也要一段时间,这也是肯定的东西。

那么河夫,我们从展现他以后该怎么走,刚才我们也讲到了一个“神秘”(的特点),我觉得是对的。其实在乡村的记忆应该是停留在你(脑海中)最深的东西,无论我们的文化走得多远,在追求、在画面上寻找你的提升的过程中,也不要忘记最初的那种心理感受。因为体现在心理表现主义里面那种心理的感受是很(神秘的),你的心理触感,包括你的梦话,很多潜意识的东西要出来。这个神秘感要体现在画面里面,并不是说你要找一个符号、找个形状来表现这种神秘——虽然是可以的——但是到最后应该糅合到里面的氛围,这个神秘感应该体现在画面的氛围里面体现出来,才是比较高级的,那我就简单地讲这个。

 

 

张间生

 

河夫的画我第一次看,留给我印象最深我觉得还是青蛙的这个符号形式。世宾刚刚讲到表现主义,我一直对表现主义这种说法,如果是按照西方艺术史的角度,我总觉得来提,我总觉得还不是最佳的一种提法。因为新表现主义,从西方八十年代(走到现在),(像)当年德国的基弗那些,似乎已经我感觉已经走到尽头了。但按照世宾讲的,放在中国的这种语境下,它是有它的意义的。

我现在绘画呢,我也画油画,我也画女人,也带有点色情的东西。我个人的体会就是,那颜色应该落实到这个画家最后关注的是什么,这可能跟一个解读者,特别是他们诗人对画面角度的解读,我觉得很不一样。像世宾刚才提到的这种叙事性,从我个人创作的角度来看,我倒觉得我现在想削弱这种叙事性——这可能就是二者不同的思维——画画的人总觉得要排除一些干扰的成分,让(画面)语言本身焕发出一些色彩出来,好像那些红色、黄色,我觉得至少在视觉上的冲击度是比较够的,相反,那些女人体就觉得弱好多。

再有一点,如果从视觉这么一个角度来说,是不是我们应该好好地研究一下,去探索一下,把握这种合适的感觉,红色要红到哪一个程度,然后有一些颜色放在一起的时候会产生一种视觉的效果。

像中间这一幅,我就觉得这种视觉效果就要比旁边的那幅红跟蓝的那个更丰富,这种丰富不是说画里面要用很多种颜色,而是这些颜色之间产生关系。中间这一幅画,我印象看过去,就像西方教堂的那种彩绘玻璃透色的那种气氛,这可能就是刚刚讲的追求那种神秘感,我就觉得很到位。相反像那个就好像有点,说得好听是粗犷,不好听是粗暴。

有时候这种符号是不是再把它丰满一点。像那个谁,搞剪纸那个,不是也搞了很多蛙嘛,他后面那个蛙,(世宾:小红人),啊,对对,小红人,那个吕胜中,他后面画成了一个非常具体而且强烈的符号效果。我当时在群上看到那个照片我以为是画女人腿变形的,这些看其实是青蛙的腿,这些跟那些色情的东西我是很欣赏的。我只是觉得在语言这方面,我们画家应该追求一种合适、到位。

 

 

陈义

 

我是来这里学习的,我不敢说什么。我说说中间这一幅,整个画展中我最有感触的就是这一幅。它整个色调、颜色的变化、还有这些点的变化,跟整个画面的融合,我是最喜欢的。其他画作体现出来的,从我的感觉来说,直白地讲,我们的画要美化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画挂在哪里,画买回去要挂在哪里,要怎么去又能体现画家心目中的东西,又能给环境一个美,给人心灵的一种接触,这就是跟市场上的接轨。

(世宾:你喜欢什么画,在这里。)我最喜欢的这一幅就是因为它的冷色调里面的整个变化,它的构成。它画的青蛙里面,整个变化,包含着,美。我就说一说自己真实的想法,其他的画作,让我欣赏是可以,类似这样的画就我们挂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挂。我就说那个我自己的真实的一个想法,这并不是说河夫的画没有内容,他的内容是挺好的,挺好玩。(世宾:那些女人体)不,我不喜欢女人体,我就那个(林继昌15:08:不是所有的画都适合在家里挂的)我知道,我是说我们画家是不是要跟市场有点那个,我就直说啊,来一个接触。(沈科:其实有时候画家是顾不上你挂哪里的,你挂的跟我(画家)就没多大关系,能不能画出来、怎么画就跟我有关系,但是挂出来怎么挂就跟我们没多大关系了——世宾:这是你们的事不是我们的事——沈科:对,跟我们已经无关了。——林继昌:这只是代表了一种角度。——沈科:代表市场的这个需求,但画家有时是顾不了这些的,抓了毛笔什么都忘了。)

 

 

浪子:

 

我搬到小洲五年了,我是到了小洲之后才认识河夫的,之后就一直在看河夫的创作,因为我“无所事事”,我的所有时间都拿来过日子的,所以我跟河夫还是来往得比较多的。

他这个人跟我有相似的背景,都来自乡村。他人木讷,不爱说话,坐三个小时也讲不了几句话出来,但是我挺喜欢他的东西的。我觉得他的进步,他的进步是看得见!虽然从画面上看可能有些东西丰富性不够,没有把他一些经历性的东西呈现出来。(世宾:先谈优点,你为什么喜欢他的画,或者说你怎么看他的画?)

他这批画作画得很“色情”,我喜欢这种“色情”,我一直有收藏浮世绘的习惯,所以对这些东西也比较感兴趣。我就喜欢他的野性。河夫的人比较低调、木讷,所以大多数画的画面都比较灰暗,但是从今年这批创作这批新的“青蛙”,画得比较“色情”的这批,(色调)就慢慢亮起来了,我觉得河夫是可以往这一块再往下走一走。

然而他的东西,我其实找不到一个对应的词(来形容),我觉得这个时代的中产阶级的焦虑,跟这个时代的无力感,他就把无力感这种东西体现出来了,他我是找到这次词。(林继昌:但我觉得很有力呀)(世宾:对啊~而且野性)他用有力来呈现无力,这个多牛逼啊。(林继昌:你是看他有力觉得你自己无力)但是我们在这个时代是无力。他是对应的位啊~~他是对应一个位置啊!然后在里面呈现出来的这个恰恰是我们这个时代无能为力的……我先说这里。(世宾:他在这个无力的时代,呈现了一种有力的力量,这种力量跟乡村的土地和张扬的肉体联系在一起。)这其实跟我以前写过的一篇文章很有关系,说的是我们在这个时代都是无能为力的。

 

 

 

何建国:

 

河夫我以前就认识,我是有一次去那个陈斯壁,因为我也会到很多画家的画室到处去逛,喜欢挖掘一些我一开始会觉得很“怪”的东西。我画的是山水,画得比较写实,但我也喜欢看一些抽象的东西,然后我就看到了河夫的画册,(世宾:《童言》)对,我就跟斯壁说这个要给他办一个展。但是不是这批画,是那一批。(世宾:有乡村气息的)对,因为这个青蛙跟我们小时候在乡村天天钓的青蛙(很像),我们会形容女人的大腿很美,形容那个青蛙腿长得很漂亮,当然这也不是色情的,小时候也不会(这样想),只是潜意识也不认为它是色情的,会联想到一些东西,首先联想到女人跟青蛙那个形象,就是小蛮腰,两条大腿。(林继昌:首先想到这个东西,他可能还想到他捉青蛙的那种快感)河夫用青蛙(这个符号)是不是跟他(乡村的)情结有关,我不知道,我只看画面。第一批画模模糊糊的,一片混沌,但我就喜欢这种混沌的东西——这是一类的;还有一类就是这次展览出来的这批东西,我就没看过,觉得很惊讶。(河夫:这是春天过后才画的。林继昌:画得春色盎然。)

其实我觉得不管拿什么东西做符号,你都要忘记掉这个符号,最好不要去联想太多东西,这是不是跟女人有关,跟某人有关——其实啥都没有。(浪子:他的肯定没想,是我们想多了。)对,他的画是他自己的(经历),跟别人没关系。有一次有个人就跟我讲,我画了一批商品画,说中国画里面有很多符号你应该加进去,我说我的符号都是我自己的符号,为什么要加别人的符号,以前古代的树是古代的,现在的树也有很多,我为什么不表现(现在的)?我们岭南的树有木棉等等特别的树木(可以表现),干嘛要去表现北方的,(岭南)这是我熟悉的地方,我就表现自己生活的地方,才会有生命力啊。我长在南方,就不可能去画北方的枣树,这不可能。我觉得还是,我们是南方人,就表现南方的,表达自己生活的感受就够了,这就是生活嘛。

至于画面,我就不讲符号了,就讲画面,画面就讲这种三七开的这种构成。刚才有位老师讲你强调一个,你自己有一种青蛙的符号,但是你必须有一个颜色是主打的,我不知道有哪个颜色是你自己的颜色。比如我就喜欢红色,然后我就不断强调我的红色,强调我的线条,强调我画面的构图,(河夫)你接下来这样走可能画面会更有冲击力。

我们在展览中,像这些画,挂在中间的,我从外面走进来你看我都没激动,不会激动。因为一幅好画你必须让人站在那里十分钟,退后再看十分钟。这是另外一种角度——从展示的角度来考虑。创作者也该考虑视觉效果,怎么去抓住几块更重要的颜色,因为几种颜色它的搭配是有比例的。这个青蛙,你少用一把颜色你就认不出它。我看到这个画面,整个画面就是蓝色——(这个颜色)面积占得最大。

(林继昌:这跟我刚刚讲了两个方面的东西,其实也是一个道理,讲的就是一个当代艺术的东西,强调的就是你在场的感受,就是“在场”。特别是色彩跟造型,这个造型是你自己的,从你内心出来,你认为对的东西,这个纯造型,不是说一个石膏像给你做一个造型,但外面的就跟你没关系;另外色彩就是一个纯色彩,主观色彩,也是纯色彩,也是你自己的,这种东西要修炼,要到最后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盛慧

 

我不认识河夫,他的画我也是第一次看,时间也很短,但是这样可能就更真实。

艺术创作应该是共通的,关键是这个“气”,你把饶平的“气”灌到哪里,你把这个“气”带过来了,这个“气”就装在了这个青蛙的身体里面,然后释放出来。

这个符号的意义首先是有了,然后就要往里面装更多的东西——这是另外的事情。或者说你自己不用想,它本身就有很多阐述的可能。

我个人偏爱的其实是那一幅。就是你开始可能是有一个青蛙的形的,后来你觉得这个型已经不重要了,它又回到了一个气的状态,我个人觉得这样一种感觉可能会更好。包括这一幅和这一幅。因为你如果太具象的话,包括刚刚讲的生殖也好、所谓的生命力也好、神秘,就受到了限制,它是在一个框里面了,能阐述的可能性反而少了,所以当你这种,青蛙本身的这种造型弱化了之后,当它若有若无的时候,它能阐述的可能性就更大。

另外我觉得河夫你选择青蛙确实也是一个很巧妙的东西,可以说青蛙是农业文明遗存下来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在工业时代表达出这种无力感、苍白感。虽然你画面中的青蛙是很有生命力,但实际上青蛙是没有生命力了。事实上我们正在丧失这种热爱世界的能力,包括青蛙这种性爱其实是热爱生活的一种方式,热爱世界的一种能力,其实我们正在丧失这种能力。

我觉得它(画作)本身画出来就存在一种张力了,这是很有价值的,你可以把这种东西强化,我觉得是很好的。然后从这个(青蛙)联系到女人体,女人体里面有一些比较好的,尤其是后面有一些书法的,我就觉得这个创意非常好。让我想起了日本的一部电影或者是小说,就是一个书法家在一个女人背上写书法,它有一种神秘的美感,一种发散出来的一种力量,比你单纯就一个女人体的效果要好得多。因为它的空间里面存在着多重东西,能形成一种相互的一种张力,我更强调这种阐述的可能性。总体来说还是很有震撼力的,我觉得你可以对这个青蛙再经营一下、再变形,再慢慢消失掉,再画出来,这种若有若有的过程可能是更加美的,而且在市场上能够接受的范围一下子就会宽很多,路子也会宽很多。

 

 

沈木槿:

 

我认识河夫一年多了,刚到小洲的时候就看到河夫兄《童言》这一本画册,虽然当时还没认识他,但也觉得这个画家相当有才华。因为我自己是摄影的,所以对画面的构成、形式感以及色彩等等就有自己的辨识或者认知,所以我对他的画作,一见就有一种本能的喜欢。

从形式上来说,《童年》系列尤其让我肯定的有两点:一点是画面中的虚虚实实我特别喜欢,尽管《童年》中也有相当丰富的情节性的因素,叙事性的因素,但是我觉得从这种频次,这种叙事这个层面之下,还有画面本身、构成本身,或者意象,形成的种种丰富的想象力。我觉得这跟画家内在的丰富的表达才能是分不开的。

另一点我觉得河夫画面中让我感到特别亲切的一点是有一种土地的能量,因为我觉得他在《童年》中有很多的元素,像一个顽童的形象不断地出现,还有这一系列中,比较集中的青蛙形象在童年中也有一再地出现。

这一次我觉得河夫是在“过去”这本丰厚的一本大书,一本字典一样的侧页当中,在寻找一种集中的“意象”,这个“意”可以理解为“意思”的“意”,也可以理解为“记忆”的“忆”。我觉得这是你潜意识当中留存在你童年生活中丰富的感知、生活中的形象,一个记忆的形象。

这种浓缩出来的跃动的、阶段性的嬗变,这个尝试应该是阶段性的进展,包括这个展览当中,尤其是对面的那些画,我觉得是某种突破,跟过去的比较多的情节性、叙事性的这样一种画面和理念跳脱出来了的比较浓缩成这样一种的意象,在做丰富的变奏,每一个画面都在形式上做全新的探索。

另外我觉得河夫他跟土地的联系、土地的能量,种种我觉得……你说农业文明也好,还是个人生存的土壤也好。尤其我这一次刚刚从河夫的故里行走了一遭,河夫兄也很热情地给我引荐了当地一位的朋友,陪我走了一趟周边,真是觉得潮汕大地是一块文化积淀异常丰厚的热土,在中国的整个情境当中或者说语境当中,潮汕平原在传统的农业文化也好,传统的美学生态也好,包括人们生活形态、传统的生活方式的品质都有很好的延续,跟我的故里浙江这种全面现代化的、城市化的、异化了的直接让我看到一种非常让人遗憾的差距——我说遗憾是我对老家的这种太过城市化、格式化、工业化的这样一种现实,所以我特别羡慕河夫的老家保留了丰厚的传统文化,包括客家人的文化和潮汕人的文化,异常丰厚的积淀。

包括我在自己的一篇文章当中因他的一幅画,就是《2014之咒语》,他画面中的这种叙事性的东西引发了我个人自己对童年情境记忆的一些追索。我觉得在这中间看到了我们相似的成长背景,不是说我们整个的大背景——汉民族的文化也好、国族悠扬的传统文化里面看到一种共通性的东西。

尤其从河夫他的《童年》系列开始,无论是批评家、学者还是热爱他的绘画艺术的有识之士也好,可以多做解读的。那么我觉得他的故里其实是他个人丰厚的背景,就是他作为一个艺术家成长的基座。我这一趟走了之后就对河夫的艺术有了更多宽泛性、整体性的理解,他的艺术啊,他个人尽管话不多、属于偏向于安静、沉默的一类,但是他在丰富的、张扬的、甚至有时是泼辣、猖狂的艺术语言表达上恰恰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张力,这种张力就好比相对应着他的故里潮汕平原的那种丰厚的传统文化也好,原始的生命张扬力也好,在这个日益异化的趋同性的城市化的扫荡之下,越来越趋同的艺术——就是我们在艺术届也可以看到一种相类似的近亲繁殖的所谓的艺术表达。

而恰恰是他个人的这种艺术语言在当下这种趋同性的表达氛围之下,更加有一种冲击力和张力。刚刚也有朋友说到理论的标签性的语言,比如说表现主义、新表现主义,我觉得这都没关系,只要画家忠实于他个人的成长、个人的内心世界、个人的土壤——文化土壤、生长土壤、个人的艺术成长背景、个人的成长道路对他个人的生命、整个世界(观),是忠实的,表达是有效的,我觉得这一种艺术也就无所谓表象或是不表象,无所谓种种的理论的框架了。就像青蛙的灵动这种带有原欲的强大的冲击力一样,他(河夫)就会越走越远。

 

林继昌:

刚刚你谈到了潮汕打的,你在潮汕看到的一些东西,跟你生长的地方有些区别,从这个角度来看,河夫他是传统的,虽然他的画面(内容)是很新的,那么他的传统就表现在哪里,就像谈恋爱一样,他一下子就找到了他要的东西,这个符号,这个对象,他找到了,他的很多东西可以交代,不要说老是换,变换,就像它这个符号,他这一点是幸运的,很多人他老是在找他自己。好像这个符号能够导入他童年、故乡的记忆,让人进入到里面去。

现在重要的就不是新表现主义和其他东西,这只是他的一个学习过程,每个艺术家都必须经历的一个提升视野的过程,这个符号是否能够把它内在的东西更加充分地(表达出来)——就像(交往当中)一开始觉得这个对象很漂亮,但谈下去慢慢就忘了这对象长什么样了。这是里面一些密码的对接,在你的画面中能不能体现内心的交代,这种交代如果到位的话,就像刚刚讲到的潮汕平原的那种文化氛围、传统的东西,它能不能在画面里得到体现,这是让人有所期待的。我们希望河夫在他里面……我一看到这个,我就像到过这个地方一样,一个熟悉的氛围就出来了,感觉出来就是很完美的一幅画了。不是单单符号,而是符号导入你,将里面积累的东西导入到画面去。青蛙只是一个药引。

 

 

沈木槿:

一方面是一个意象,另外一方面也体现了一种非常强大的繁殖能力,因为青蛙产卵都是一大摊子的,有成千上万的卵子,而最终孵化出来的小蝌蚪只有百分之几、千分之几,也很多了,我觉得最终这种繁殖能力也体现出这种土地的巨大能量。)

林继昌:

首先是这个符号引起了他的兴奋和兴趣,他才愿意去表达它,这个东西他交代更多;但如果这个符号没有引起他的兴奋感,他肯定就交代得少,他也是刚刚好找到这种符号。

 

 

沈  科

我跟河夫认识也不短了,但是画见到的断断续续的,不是很完整,包括在这个画廊见到的。

我感觉他什么呢?我对他的感受和他的画,和他创作的本人,一个“真”,真实。真实到什么地步呢?他把他所有都打开了,他童年的梦想,当下的对自我的认知,他这种“真”把他所有的东西全部亮出来。这点是他创作,一个画家创作最难得到的。

你看画家这么多,能把真实的东西亮出来的极少,他这种“真”,你把他童年的东西解构了,把他的梦解构了,把他的性解构了,把他的幻想解构了,把他所有的东西都亮出来了,这种“真实”其实在他的作品里面,我一路看下来,他用最真实的语言,最真实的东西掏出来,在画面中体现。

说到他用什么色彩也是他当时最真实的感受。他整个创作下来,我的感受就是“真实”,非常真实。那怕做的这种性与梦的幻想也是真实的。他对自己的这种童年的记忆,可能是从第一口奶开始,从他一睁开眼就像打开了录像机一样开始记录,到他换了一个环境以后反过来他又在看他的录像,他这种真实反复地呈现。

河夫他这个人是不善于用语言表达的,他更多的时候在沉默,你看他表面上是沉寂的,但实际上他的脑袋在不停地播放,不停地呈现画面。他就把这种画面,大家看不到的东西不停地呈现在他的画面里,所以他的整个创作就是用最真实的东西,不管他是用性、女性,包括这种“野”味,这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幻想,用最真实的(方式)呈现。

    假如这种真实在一个阶段以后,有可能会“疯”,用最疯狂的方式呈现,可能会被归到另一片纯净的地步中去。而现在,青蛙只是他幻觉的一小部分,他的幻觉其实还有更大的部分在里面,青蛙只是一个短暂的幻觉,下面可能还有更多的东西,他表现的其实还是自己,真的,大家看不到的他的这种真实。但是他又像电影院一样的,没完没了的播放,播放,……这种播放可能跟童年有关,可能跟当下有关,可能跟未来有关。他所呈现的这些东西,绝对都是最真实的河夫。

 

贺杜霞:

我跟河夫老师之前也有一面之缘,我一直也挺喜欢他这里的作品。其实在座的都是我的长辈,我也没有太多要表达的。但是我自己看老师作品的一些感受就是他的作品能给我们带来一定的力量,看到他的画我就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因为确实在这个社会上我们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东西,会觉得疲惫,有些事没办法坚持了,但是看了河夫老师的画带来的冲击力,一看到就觉得有力量能够传入到我们的心里去。这就是我看到老师作品的一个感受。

 

 

主持 世宾:

 

刚刚我们已经轮流一圈地讲了自己的看法,大家从不同的角度出发,有从绘画中呈现出来的精神,他绘画的题材、以及形、色等各个角度对河夫的作品进行诠释。

刚刚木槿提到了河夫上一系列的画作《童年》,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确切联系。的确,河夫作品的进入就是一个乡村少年置身于土地、乡村,对乡村一切生活又有一种懵懂、奇特的看法和想象,因此有些时候我觉得他的作品就是一个少年在窥视乡村,乡村的一切都是那么奇怪,他在窥视它。

事实上他的《童年》那一本画册作品就是这样一个角度,而那个乡村又呈现怎样的一种景象呢?我觉得它的根本就是一种野蛮、蛮荒的,又是充满着活力的、让人感觉到有点像梦幻式的,这样一种乡村景象。无论是他作品上画的晒谷场上交媾的小狗,或者透明一般的石头屋子里的橙色的女人,或者池塘边跳入水中的青蛙,这些景象在叙述乡村的生活方式,那种从最本质的与土地相关的生活理念,透露出生命气息。

河夫现在的作品还是脱胎于那种乡村生活,我们能够看到他那种作为一个童年对乡村窥视的部分与自身的生命经验结合在一起,也就是说他窥视的那部分在减弱,而作为一个成人的生命对于土地、生命、对于生命生活,比如说对于女人、对于肉体的这样一些体验,越来越体现出一种直接的状态,我觉得他可以把这种直接作为一个重点来凸显出来。因为我觉得我们很多作品可能就是直接反应它与当下文化生活之间的一种关系,无论是紧张的、或者解构的、直接呈现的,河夫的作品显然不是这样的。也就是说,当下文化在他的作品中是弱化了,就像刚刚浪子讲的无力感,河夫在作品中并没有表现这种无力感,无力感是弱化的。但确实,这种对于自身的体验,对生命、肉体的张力、欲望却恰好在抵抗这种无力感对个体的生命体验的侵袭。因此河夫的作品还是具有很强的这种现代性。

我们前段时间做了一个梦亦非碧城茶的研讨会,我们谈论的是传统与后现代之间的关系。把他的茶放到高山上,然后在推广他茶品牌的时候不断地强调土地、劳作,就是强调自然的一切生活和生产方式。但是这种强调怎么跟后现代的生活——就是这种时尚的、消费性的、充满欲望的(生活)怎么结合起来,我认为事实上就是通过这种推广手段,不计后果地强调这种传统生活——土地、劳作,这种对于传统的强调通过这种推广,通过一种新的形式,比如说像研讨会、交流会,把它产品的文化、作品的文化,与后现代和当代的生活就产生了一种有机的联系。

所以我认为河夫的画也是同样的,他可以通过不断的强调南方的生活、乡村的记忆,不断地加强,依然能够达到跟当下生活的结合而不是脱离。

 

 

浪子:

 

其实“无力”这个词我是在河夫的《稻草人》系列里面找到的,我觉得稻草人这个存在很好玩,它是虚拟的,但它又是存在的,是跟土地、记忆、梦想有关系的一个存在。这种存在跟河夫本人在乡村生活的记忆有关系,然后稻草人这个形象的出现刚好就跟我们所处的这个年代有绝对的关联的。

我当时为什么搬到小洲?在跟胡震老师做的一个访谈里面也谈到这个东西:我做了二十几年媒体之后才发现,中国没有媒体,然后又发现,我做什么东西都是错的,既然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那我就什么都不做,然后我就回来了,做一个人,做自己,所以我就搬到小洲过日子去了。而我单纯地从河夫的画里我找到了我需要的东西,我觉得用有力来表达无力、用欢乐来表达悲伤是最高级的美,我喜欢的一个台湾原住民的歌手叫胡德夫,他唱了五十年歌,只出了三张唱片,但他一开口就是,整个太平洋的风都向他吹来,就是那样,牛逼闪闪。

无力感就是要用有力的东西表达出来,包括色彩、画面构成,我觉得技术性问题我们不用谈,他的野性哪一张画都能看出来。你有的东西就不会强调它,所有人都强调一个东西的时候,其实也并不是他缺乏的。你再看看画行画的那些画像(配不上称作艺术品),艺术家这个词很高级的,不是随便一个画像(就能成就的)。河夫是能够做得更丰富的,他其实可以把更多的东西带进去,他要自我强化。

我准备帮河夫做个无能力量的画展,今年如果来不及了就明年做,我就帮他专门做《稻草人》的那个系列,要让这个时代找到他的对应物。(沈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么多摄像机拍出来的角度不同,每个摄像机拍出来的角度反映出来的东西也不一样,这部摄像机从出生那一天开始记录、播放你的回忆,这就是河夫,别人无法重复。)我能从胡德夫老师的歌里面感受出来,他是能用欢乐把悲伤唱出来的。像东荡子的诗里,即便是死亡也是喜悦的。我是将河夫划分到这个队列里面的,希望你可以做得到。

 

 

盛慧:

 

我觉得无力与有力这个话题很好,虽然我没看稻草人系列,但是我能理解,因为我们都讲“乡村的稻草人、城市的空心人”,我觉得它们是有对应关系的,稻草人肯定不只是乡村的一种回忆,也是对现在的一种隐喻和暗示,包括你的青蛙,从青蛙看到的欢乐和生命力是台词,它有潜台词,就像你的人一样,表面上是很沉默,实际上内心很灿烂、很斑斓、很丰富,我觉得这是另外一种表达方式,这种表达方式我比较认同浪子这个说法。青蛙它本身具有一种转瞬即逝的特质,你这一秒看到它,下一秒它就“啪”地一下跳走了,就像很多美好的东西、有生命力的东西,都是一下子就没有了。它是一个瞬间,青蛙(这个符号)可以演绎为一个瞬间,而且是必然会消失的一个瞬间,所以我觉得河夫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去丰富它的潜台词,现在你有一个框架,台子有了,潜台词有一些了,如何让它的潜台词更丰富,你的画面自然能够找到你最初的那团真气,那就很牛逼了。我觉得之前的系列,比如《童年》和《稻草人》,可以表现为一种生命的质感,你还在寻找这种质感,我觉得这个青蛙就存在着一种生命的气息。

 

 

黄缵富:

 

其实按照我习惯的审美来说,要理解这些画有点困难,从我自身的习惯看来是过于直接了。我更欣赏那种带有点梦幻或者模糊的风格在里面,如果我喜欢的话呢是一种更清晰的、更干净的、更简洁的画面。我不懂绘画,就从个人直觉来讲,如果画面更干净、更直接的话,就觉得更好看吧。

 

 

沈科

 

也许有一天突然他的画作会表现城市,但现在为止他还在他的梦里,还没醒过来,在这个真实的河夫童年到现在的梦幻里面。

 

浪子:

 

其实我特别能理解木槿刚才说的,就是说对故乡的失望,然后对人文潮汕的这种向往。因为建制以后,GD基本把传统的次生文化,乡村文化基本破坏得差不多了。

 

 

沈科:

 

关键我们这一代人都是从农村生下来然后到城市,这个转换时间太短。在我们印象中,在我们记忆里的东西迅速消失了,所以我们都想追回去。像他一样,都想再找回到以前。那他(世宾)讲的卖茶叶是一个道理,为什么老是强调跟农耕,要我老是忆念到农耕,想看到农耕,想回到农耕,实际上这些东西已经不在我们面前出现了,农耕已经不在了,变成了我们的记忆,变成了我们一种向往。所以他把这种反包装过来:我这是农耕的,我就用原始的方式在操作的,就是我们这代人都希望回去的一个地方。

 

 

浪子:

 

老梦做的那个主题就故土,或异途。我跟他说了一下,我说故土,就是异途。因为每个人的故乡都是无价的,故乡你是回不去的。你像他说现在城里的农民工二代是回不去的。你怎么回?习惯了城里的繁华,以后家里的地已经荒了好些年了,以后只要弄房子……

 

 

沈科:

 

其实我们想一想,城里人也回不去了,城里的当年那种城市也不存在了,我们农村出来的也回不去了。

 

 

林继昌:

 

无为在歧途,有为也在歧途。现在我们都在歧途上。

 

 

浪子:

 

对,无为在歧途啊!

 

盛慧:

 

我觉得他以前的稻草人系列,童言系列,我觉得表述一种生命的直觉,他在塑造一种质感。我觉得从青蛙开始是塑造生命的气息,就是说质感往气息变换。

 

 

何建国

 

我认为河夫的图式,现在不要过早地形成,因为现在你还年轻,如果你从现在就形成风格,开始啃回忆这部“字典”,我觉得就有点过早了,所以不用着急,你还可以继续扩展你的空间。不要猛的一下子,早早就形成一种模式了,然后,靠这个模式不断地重复一辈子,我觉得那没意思。真正的艺术家都是……对啊,不断的否定自己。

 

 

 

主持 世宾

 

今天我们更重要的还是从文化的角度来谈论河夫的作品,其实在绘画层面还是需要靠他自己,我一直觉得(绘画)语言像石头造型一样,无论是它的洞、还是它的缺角、还是它的沟横,它都是由周边的植被、风和流水来塑造的,也就是说具有一种天然的成分,你是怎么生活、怎么思考、怎么劳作,他最终会形成相对应的语言,这就是石头的形状——就是合适的造型,就是(绘画)语言。

我们今天还是比较肯定了河夫作品中的生命力、他与本土的、与自身生存的结合,这也是他作品的特色,我们也希望河夫能够找到他自己的路子,把他自身的这种菏泽更完美地呈现出来。这里还是有一条光明大道可走的,并不会越走越窄。

 

 

 

河夫

 

这一个下午听各位老师的发言使我收获非常大!我画画基本上就是自己跟自己玩,就好像一个人闷在一个屋子里面鼓捣,具体效果怎么样,我是“身在庐山不识其真面目”,总要别人指出来。客气话说多了显得虚伪,总之感谢大家!!

有人把我与一些画乡土题材的画家联系起来,我总是不置可否。佛家说“无我”,人与周围世界是一个整体,不能割断。我习惯于观察自己,并把画画当成自证的方式。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农村里,当然就是画我的世界。我比较难接受以一个旁观者或猎奇者的视角去画画,而是“身在其中”。觉得把自己与情景割裂开不太应该。

刚刚世宾兄说我的画是对农村的窥视,我想应该是的。当然也包括对我自己的窥视。我的画风比较固定是从《童言》系列开始的,那时候比较全景。《童言》系列画了很多,各种角度,各种情景,都是我小时候独处时的“白日梦”。然后慢慢就觉得太过“荒淫”,而且太依靠情节,有了“梦死”的危机感,开始想改。修修改改之后就画了一些稻草人,从全景慢慢聚集到一个点上。当然选题材都不是故意的,都是很自然就出来了。至于为什么选这个题材,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只是凭着感觉这样画,反正田野在我心中是最深刻、最熟悉的。后来想,可能那时生活比较焦虑,经常观察我与社会的关系有关。其实画得也不多,但得到浪子老师的肯定其实我很兴奋。但是《稻草人》画着画着还是觉得窄了些,如果画一张画还是不能完完全全把是自己快乐的东西画下还是觉得痛苦。

我一直对肉体特别敏感,特别有感觉。但直接画出了一些人体画,又太直白,不耐看,最后就画了青蛙。青蛙这形象在《童言》系列就有了,它是我幻想的一个对象。小时候对青蛙印象深刻,相对于蛤蟆,青蛙给我的感觉是清洁、而且长得好看,在田里抓到一只青蛙是我当时最幸福的时光之一。这次展出的青蛙有一半是去年画的,这些画就突显了一个青蛙的主体形象。因为为青蛙跟人体还是比较接近的,传统剪纸里的抓髻娃娃总是让我想起青蛙。但是画这批“青蛙”还是青蛙,还是比较直白,还没有把隐秘的东西画出来,手法也比较“西画”。

我隐约能感受到农村和我身上的一些很隐秘的信息,那可能是我最感兴趣的,比如上古的信息,但还没真切抓到。我在春节期间看了一些书,胡思乱想着联想到了一些东西,也画了一些小速写,把这个大腿夸张起来,吸收了民间一些程式化的东西,那是今年的第一批画吧。我很较喜欢中国民间艺术,看到这些 “土”东西就特别亲切,就像回到了家。这边这些画总算有一点点“土”了,但还远远不够,视域还是窄了。还有更多的东西可以挖。

我觉得画画比较大的快乐,就是能不断突破,这是我最大的快乐。宣誓就不了,希望大家继续关注我,再次感谢各位老师和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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